| 發(fā)布日期:2017-01-25 09:08:07 來源:中國紡織經(jīng)濟信息網(wǎng) 分享到: |

文物修復(fù)專家、古代服飾研究專家王亞蓉
被譽為織繡領(lǐng)域研究第一人的古絲綢修復(fù)專家王亞蓉近日在深圳參加“2016中華文化人物”頒授典禮,并榮獲“2016中華文化人物”稱號。王亞蓉曾在去年很火的紀錄片《我在故宮修文物》中亮相。王亞蓉追隨沈從文從事紡織品考古近半個世紀,她可以用細如毫發(fā)的編織品、縱橫交錯的經(jīng)緯線,呈現(xiàn)出一個“絲綢中國”。
用工匠精神傳承中華文化
中國是一個絲綢之國,絲綢對中國而言有著特殊的文化意義。作為文物修復(fù)專家、古代服飾研究專家的王亞蓉,師從沈從文,被譽為織繡領(lǐng)域研究第一人。她的研究從東周的朱染雙色織錦到清代綢緞,貫穿了兩千年的中國絲綢史,在她的眼中、手上,獲得了一個仿佛絲綢經(jīng)緯般的中華文化歷史。
工作44年來,她用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傳承著中華文化,參與過的絲綢復(fù)織項目具代表性的有湖南長沙馬王堆、河北滿城中山王劉勝墓、北京大葆臺漢墓、遼寧省葉茂臺遼墓等。
在獲得“2016中華文化人物”講述獲獎感言時,王亞蓉表示,60年前,中國人不知道紡織考古,50年前中國人不知道沈從文先生對中國古絲綢文化所作的貢獻,40多年前,馬王堆漢墓出土,把中國服飾的優(yōu)雅呈現(xiàn)給了世界。她深情并遺憾地說:“我要感謝兩個人,沈從文先生和王公式先生,是他們做好了‘中國古代服飾研究’奠基,而我只是延續(xù)了他們的夢想。這個獎,對于兩位先生,來得太晚,很遺憾他們沒有看到。十多年前,我組建了一支紡織考古隊伍,在中國服飾文化的繼承和發(fā)揚中,我會繼續(xù)努力。”
而王亞蓉之所以選擇歷史考古、文物修復(fù)和服飾領(lǐng)域作為一生的研究方向,還要歸因于年輕時的一次機緣。上世紀60年代,她在中央工藝美術(shù)學院學成后,在一家玩具公司擔任美工,以設(shè)計玩偶為主。在那個“抓革命、促生產(chǎn)”的年代,她每天泡在當時的北京圖書館柏林寺分館,查閱各種設(shè)計資料,尋找設(shè)計靈感。在去圖書館查閱資料的那段時間里,王亞蓉經(jīng)常遇見一位長者,這位長者與王亞蓉鄰席而坐,他就是中國人民大學中文系的楊纖如教授。因為總在圖書館里看見這位年輕人,楊教授有一天主動問起王亞蓉,“為啥不去抓革命,卻總來圖書館查資料”。王亞蓉如實以告,楊教授很高興,便向她推薦他的一位老朋友,說這位老朋友可以向王亞蓉提供相關(guān)的形象設(shè)計資料。就這樣,一次偶然的交談,讓王亞蓉結(jié)識了沈從文,成為他的學生和助手,也從此改變了她人生努力的方向。

王亞蓉(右一)與沈從文夫婦
曾跟隨沈從文學習
自從那次結(jié)緣,從1978年起,王亞蓉就開始了在社科院考古所的工作,也開始擔任沈從文先生的助手。在社科院考古所工作期間,她歷任技師、工程師直至高級工程師并兼中國古代服飾研究會副會長、國際服飾學會顧問、中國古代紡織品研究保護中心顧問、湖南省博物館顧問、首都博物館顧問等。
談到沈從文對自己的影響,王亞蓉說,當時,沈從文正在編寫《中國古代服飾研究》一書(時名《古代服飾圖錄》),需要人手幫他繪圖。“我從為沈先生做插圖開始,走上了中國古代服飾文化研究和文物修復(fù)的道路。”王亞蓉說,這本書從開始編寫到最終出版,風風雨雨18年,遭遇種種坎坷和羈絆。王亞蓉說,沈先生著作此書,不僅梳理了中國古代服飾史,還指明了該領(lǐng)域的研究方向和方法。“更重要的是,這本書包含的信息量非常大,提供了大量的研究素材,從中隨便抽出一個詞條,都可以做一篇極有價值的論文,或者開展相關(guān)研究。”
在沈從文身邊工作,王亞蓉對這位學者前輩勤奮鉆研的態(tài)度、睿智豁達的胸襟、底蘊深厚的學識、超乎常人的毅力深有感觸。“沈先生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,他憑借自己堅韌不拔的毅力、艱苦卓絕的努力,在文壇闖出了自己的天地。”王亞蓉說,“先生不僅是著名作家,也是歷史文物研究者,他是中國服飾文化研究領(lǐng)域的奠基人。”

王亞蓉(左)講解遼代葉茂臺出土刻金龍被
修復(fù)古絲綢很高難度
考古是一門實證科學,每件文物標本都可能串起一段歷史。例如靖安東周墓葬出土了一件破損不堪的衣服,左襟壓右襟,為古人右衽穿衣的習慣提供了佐證。在考古現(xiàn)場,王亞蓉帶領(lǐng)的團隊會用文字記錄文物出土的原貌,并盡力去保留。如果實在不行,也一定要留存圖片、影像資料。
談到紡織文物的保護與修復(fù)技術(shù),王亞蓉坦言“古絲綢最嬌氣”,“文物修復(fù)過程中,最嬌氣、最不好處理的就是絲織品。這些絲綢使用的材料是有機物,非常容易腐蝕,因為從墓中出土的絲綢,大多穿在墓主身上,伴隨著尸體的水化而被腐蝕。”因此,絲綢很難保存,平均一千個古墓發(fā)掘不到一件絲織品。
盡管如此,這個高難度的工作在王亞蓉看來最有成就感,讓她得以有機會見到古絲綢出土時的“芳容”。哪怕只發(fā)掘到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殘片,研究也會同期開展:是什么材料,用了什么工藝,在原件中處于什么位置,有什么功能?這一長串的問題即從她的腦海里挨個蹦出,她在現(xiàn)場做出基本的判斷,之后立即根據(jù)現(xiàn)場狀況研究提取方案。
40余年對工作的孜孜不倦,獨具匠心的精神,讓王亞蓉在業(yè)內(nèi)的口碑很好。音樂學家、中央文史研究館館員田青對王亞蓉也有著很高的評價:“王亞蓉追隨沈從文從事紡織品考古近半個世紀,從現(xiàn)場挖掘到整理、研究,經(jīng)年累月,孜孜以求。更是憑著她驚人的毅力與耐心、出眾的才華和巧思妙手,讓殘破的文明重現(xiàn):她從古墓的冷水中淘瀝出千古匠心,在一片片殘破的絲綢遺骸里尋覓一代又一代織女們的靈魂,將被歷史的罡風吹散的云霓重新聚攏,她用周秦漢唐的經(jīng)緯織出了當今中國的文化自信與瑰麗霞光。古代的織女應(yīng)該感謝她,是王亞蓉讓她們不朽;今天的國人更應(yīng)該感謝她,是王亞蓉讓中華民族‘天上取樣人間織’的絲綢這一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,得以復(fù)興并傳承不絕。”(深圳商報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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